漫读电台特集No.2 | 稻田“守望者”袁隆平:我的梦想是禾下乘凉,覆盖全球
编者按:“漫读电台”是浙江工业大学图书馆于2017年12月启动的一项有声阅读推广项目。工大之声广播台、全媒体中心携手图书馆共拓品牌宽度,推送“漫读电台”特别版。
追梦90载
1930/09/07
据网络资料显示,袁隆平的出生日期为1930年9月7日。而据《袁隆平的世界》一书记载,袁隆平先生当年在协和医院的出生证明上记载的日期为1929年8月13日。袁老先生因已长期使用1930年9月7日这个日期,觉得这个日期更为自然。
音频来源:浙江工业大学工大之声广播台
今日主播
王欣雨
他,从古老中国农村的田间小路走来,从湖南省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农校校园走来。60多年前,他只是一名默默无闻的乡村农校青年教师,如今却拥有数不尽的头衔与荣誉。
他,获得了新中国第一个、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国家特等发明奖,第一届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当选美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获得党中央、国务院授予的改革先锋称号,唯一一个获得“共和国勋章”的无党人士,2014年诺贝尔和平奖提名。
他,网友爱称“最帅90后”、“90后梗王”、“移动表情包”。
发展杂交水稻,造福世界人民。
他,就是“世界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
90多年前的今天,北京协和医院的产房里一位男婴呱呱落地。接生他的人,正是万婴之母林巧稚。她温柔的握着他的小脚丫,印在一张白纸上。这是袁隆平人生第一个脚印,在白纸上端正而清晰,脚印的上方用英文记录着:“男婴,体重3680g”。当她怀抱着这个柔软的婴儿,又怎么预料到,在她接生的这五万多个生命当中,这个还没有命名的袁小孩,将在未来岁月里成为一个以拯救亿万生命、让人类远离饥饿为使命的“世界杂交水稻之父”。
无影灯下,一切安静如无声的镜头,而细数岁月流年,回头便是饥荒与死亡。在袁隆平出生的那段岁月,全世界爆发了大饥荒,美国仅1930年一年因饥饿而死的人就至少有800万人以上, 约占当时美国总人口的7%。此时的中国正经历着兵荒马乱的军阀战乱,雪上加霜的是,西北的旱灾大饥荒导致了1300多万人失去了生命。袁隆平出生后的9年,几乎都处于颠沛流离的动荡岁月中。从北平到湖北汉口,再到湖南桃源,又至重庆,四处逃难,一路上他见过遍地腐臭的尸体,见过被日本军机轰炸成废墟的城市,见过饿到空洞的眼神,人民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即便是这种条件下,袁隆平仍进入了著名的博学中学学习。抗战期间,生活条件十分艰辛,肚子吃饱都是奢望。但是学校在校长胡茹珍的带领下依然充满活力。他不仅在教学质量上要求很严,更要求学生德智体全面发展,经常开展文娱体育活动,袁隆平在这里受益匪浅,尤其是他挚爱的游泳。
1947年6月,湖北省举办全省运动会,袁隆平也想报名参加预选赛。可是老师有点担心的告诉他:“你的个子有点小,体力怕是不够!”袁隆平可不服气了,十二三岁时他就可以横渡长江了,他一定要让别人对他这个“小个子”刮目相看。于是他悄悄跟在比赛同学的后面,带队的老师发现后,笑着说:“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试试吧!”结果,他一举夺得汉口预选赛100米和400米的双料冠军。他的辉煌还不止如此,在湖北省的正式比赛中,他夺得了两块自由泳的银牌,一举成为校园里的运动明星。至今提起游泳,他无不自豪的给自己竖大拇指:“我当年可是武汉市第一名呐,70岁以前每天游泳!感谢母校,给了我一幅好体魄。”
1949年袁隆平高中毕业后,开始报考大学。很多关于袁隆平先生的各种报道或传记,对他最终做出“立志学农”的选择都给予了一再的拔高。而现实却是“残酷而无奈”的,根据袁隆平的自述,他当时选择农学的原因是“我考大学的时候,大半壁江山已经是共产党的天下,全国大部分都解放了。国民党政府管辖之下的大学已经没剩下几所,只是在四川还有几所大学。”
尽管在学校方面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但是袁隆平选择“农学”还真的是出于自己的爱好与志向。他自述:“我之所以选择学农,其实缘于从小产生的志趣。我在汉口扶轮小学上一年级时参观一个园艺场,那里的花好多,各式各样的,非常美,在地下像毯子一样。那个红红的桃子结的满满的挂在树上,葡萄一串一串水灵灵的......当时,美国的黑白电影《摩登时代》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其中有一个镜头,窗子外表就是水果什么的,伸手摘来就吃;要喝牛奶,奶牛走过来,接一杯就喝,十分美好。两者的印象叠加起来,心中就特别向往那种田园之美、农艺之乐。随着年龄的增长,愿望更加强烈。”原来,袁隆平眼中的农学跟大家现在眼中“李子柒的世界”一样,是农村本村没错,只是带了层厚厚的滤镜。袁隆平在回忆中还提到:如果当时知道农村的“真面目”,还真未必会选择这条路。但,既然是自己选的路,“含着泪”也要走下去。
这一次,袁隆平违背了他的父亲和他最爱的母亲的意愿,坚定不移的选择了这个专业,他立志要向父母证明,农业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理工和学医。除此之外的另一个原因,倒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袁隆平的数学一直是他的“痛处”和遗憾,选择学农涉及的数学相对较少。那时候还没有计算器,都是笔算或者算盘,袁隆平说“我讨厌死了,都是些数字。”这决定他一生的抉择其实就是这么单纯,没有曲折没有争议,哪怕是父母对他的决定不大乐意,但仍十分开明的尊重他的选择。
袁隆平刚度过弱冠之年的生日,就背起行囊走进了位于重庆的相辉学院。相辉学院于1946年创办,1950年相辉学院农艺系与四川大学、云南大学、贵州大学等十所综合大学中的农学系或农艺系整合为一所新型的农业高等学府——西南农学院。2005年,其与西南师范大学合并组建为西南大学,成为教育部、农业部和重庆市共建的综合性全国大学。
大学时代的一次游泳比赛,差点让我们祖国“失去”了这位农学栋梁之才。那是1952年西南地区举办的第一届人民体育运动大会。他轻松获得了川东区的预选赛冠军,接下来他又去了成都参加西南地区的大赛。成都的小吃都这个初来乍到的小伙子诱惑实在太大了,什么龙抄手赖汤圆一蹦三跳,他哪个都要尝一下。袁隆平回忆道:“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上午”。一声信号,选手们一起跃入水中,袁隆平一路领先,一双双挥舞的手臂如同劈波斩浪一般,“袁隆平,加油,浪里白条,加——油——!”然而,在最后的50米冲刺的阶段,他那吃坏的肚子受了冷水的刺激,一阵阵的发作,他被后面的选手一个个的超越了过去,拼尽余力也不行了。“哎,最后搞了个第四名,前三名都进了国家队,我被淘汰了,要不然我就会变成专业运动员了!”袁老先生提起这茬子事,至今仍带着自嘲。也许,这是一个被农学“耽误”的游泳奥运冠军。
袁隆平的大学生涯另一次“选秀”差点改变了他的命运。那也是1952年,那年夏天国家决定选拔一批飞行员。在西南农学院报名的八百多个学生里,袁隆平一路过关斩将,成功入选了最后八人的“飞行员”名单。第二天,他就参加了空军预备班,提前享受到了军人的待遇,被邀请参加庆祝八一建军节。当他听着雄壮的军歌,跻身于威武雄壮的军人之列,感觉自己已经是人民空军的一员了。此时,他胸口已戴上了参军入伍的大红花,就等着一身戎装奔赴军营了。大概是上天不舍得让这个农学天才“沦为他用”,那天晚会之后,他们又全部被退回了。原来那时候国家要开始十年大建设,二十多万的大学生是国家重点培养的人才,飞行员改为向高中生招聘。
或许冥冥之中还真有某种天意,否则,中国可能多了位为国家摘金夺银的冠军,或者以为鹰击长空的飞行员,但中国和世界上却少了位拯救亿万苍生的科学家。命运注定他与水无缘,与天空无缘,只能选择大地。“做运动员被淘汰,做飞行员也被淘汰了,就回来干农业了。”袁老先生一贯的幽默与自嘲中,何尝不带着一丝丝的失落。
袁隆平这样的“大师”在大学时代的学习成绩还是跟大家传统观念有些差距的。西南大学的校史馆里至今还保存着袁隆平当年的转学证明、学生证,还有大一下学期的各科成绩:国文64分,植物学65分,化学60分,农场实习67分,地质学88分,农业概率88分,气象学84分,只有英语一项93分达到了优秀。同学们看到这里会不会在偷笑,自己的成绩好像比袁大师还要优秀那么一些,是不是自己也有成为未来“大师”的潜质。袁隆平说,自己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三好学生”,同学和老师给他的评价是:爱好自由,特长散漫!至今谈起这个评语他还会哈哈大笑:说实在话,直到现在我也还是这样。我不爱拘礼节,我不爱古板,不愿意一本正经,不想受到拘束。我读大学的时候没有入团没有入党,因为我自由散漫惯了,起不了表率作用。”
其实,袁隆平的兴趣爱好非常的广泛。除了游泳,他还爱好音乐,他在大学里加入了合唱团,同学们叫他“大Bass(大贝斯)”的外号。无论是苏联歌曲,还是原汁原味的英文歌曲,袁隆平都可以驾轻就熟。不仅如此,他还学习了当时属于西洋乐器的小提琴。对于他来说,小提琴不只是与他终身相伴的一件乐器,也不只是他的业务爱好,更是生命的慰藉和精神的寄托。他特别喜欢舒伯特的《小夜曲》,他说:“它能把你带到一个很舒服、很美好的境界。”
1953年,毕业的袁隆平服从国家分配,去了湘西雪峰山脚下的安江农校任教。袁隆平的母亲知道后,脸贴着地图,手指顺着密密麻麻的细线,找了很久,才找到地图上这么一个小点点,叹了口气说:“孩子,你到了那儿,是要吃苦的呀。”带着那一丝对未来的迷茫与憧憬,袁隆平出发了。他首先到湖南农业厅报到,在橘子洲头,朝着湘江一跃而下。实习期的一个月,他领了42元的工资,立刻花了27块钱买了一把心爱的小提琴,然后便揣着农业厅开具的一纸用毛笔手写的介绍信,挥别湘江,奔赴大湘西的雪峰山。
他在这里,把儿时梦想照进了现实:打开窗,树枝伸到了他的窗前,花果触手可及。这里的条件虽远不如重庆的大城市,但是山清水秀,也能苦中作乐,生活恬静淡然。现在袁隆平回忆起这所学校,首先想到的是那条安江:“因为这条江,我一下子就特别喜欢上了这个学校。刚到校,我把行李一放,就跑到江中游泳去了”。初为人师的袁隆平,为他的教书生涯总结出了三条挺朴实的好处:“当时我觉得当老师还是好,一个是有寒暑假;二是比较稳定,不会经常出差,跑东跑西;三是与年轻的学生在一起,挺有意思的。”
袁隆平最初担当了学校的俄语老师,到了第二个学期,他终于担当了他擅长的农业类的专业课老师和班主任。班主任这活儿可不好干,也不是袁隆平的性格擅长做的,于是他让团支部书记来负责思想工作,班长来带领学生遵守秩序,学习委员负责做学习标兵,而自己带着学生做各种各样的文体活动,拉小提琴、唱歌、游泳,把自己会的倾囊相授。在这里,袁隆平有两个得意门生。一个是他班级里的文体委员李俊杰。在袁隆平的带领下,李俊杰不光学会了小提琴,还会作曲,两个人一起又拉又唱、高歌猛进。后来,袁隆平还把自己心爱的小提琴送给了他,李俊杰保存至今。另一个学生,叫谢长江。十四五岁的谢长江几乎从未吃饱过一顿饭,有一天更是饿的在被窝里起不来。袁隆平知道了这件事,特地把谢长江叫到了教工食堂,把自己的饭票给了他,让他吃了满满的一碗大米饭。谢长江几乎是泪流满面的吃完这碗米饭的,因为他知道,老师没了饭票,同样要饿肚子。一饭之恩,终生相报。二十年后,当袁隆平培育出一粒神奇的种子,已是县委常委的谢长江立刻在绥宁县大力推广播种。而今,绥宁县已被农业部认定为国家级杂交水稻种子生产基地。
后来,这座安江农校被辟为“安江农校杂交水稻纪念园”而成为了国务院特批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袁隆平在这里一待就是十八年,还在这里找到了他的“贤内助”。一家人生活了三十七年,等到离开这座山时,一个稚气未脱的大学毕业生,已脱胎换骨般的,从不惑走向天命。
初到安江的那几年全国性的土地改革刚刚完成,农民获得土地,真正实现了“耕者有其田”。但是,三年困难时期给袁隆平带来的饥饿的记忆让他一生难忘:“三年困难时期,没有饭吃,日子是真难过啊,要饿死人的!特别是我们国家,人口这么多,人均耕地这么少,粮食安全是特别重要。中国人的饭碗要拿到自己手里面。”
1961年7月的一天,袁隆平行走在稻田时,一株鹤立鸡群的水稻吸引了他的注意。袁隆平提起当年这一幕,仍历历在目:“这颗水稻长的特别好,穗子很大,很整齐,籽粒很饱满,我很高兴咯。当时估计这个品种可以产一千斤”。可是当袁隆平把这个水稻播种下去的第二年,却大失所望,水稻参差不齐,品质非常的不好。他恍然大悟,那是一株天然的杂交水稻!往后的三四年里,袁隆平和他的妻子、学生勾腰驼背埋在稻田里,他们头顶骄阳,脚踩泥水,蚊虫叮咬和稻叶的割伤让他们的皮肤反复感染。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六株雄性不育株。
开拓之路从来都不会平坦。袁隆平的实验又失败了。在试验田里,这批稻谷产量减产3%左右,减产了几十斤,而稻草增产了将近70%。于是有人讲风凉话了:“可惜人不吃草啊,人要是吃草,你这个杂交稻就大有发展前途。”
就像当年因为体格小被质疑游泳的能力一样,袁隆平在质疑之下没有放弃,反而像“追着太阳的候鸟”一样,在全国各地辗转研究,总有一天要证明自己的猜想。天下难事,恒者得之。直至1973年,杂交水稻研究终于取得了突破,正式宣告成功。从发现第一株到取得成功的那一天,袁隆平走了12年。老百姓们捧着白花花的大米流着泪的欢呼:我们终于不用挨饿了!而原本已经瘦小的他,更是瘦掉了三十斤,瘦的只剩一身风骨。
接下来的这几十年里,袁隆平每亩突破多少公斤产量的好消息不绝于耳,纪录不断的被打破。1981年,袁隆平被授予新中国第一个、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国家特等发明奖。1982年,国际水稻研究所学术会首次公认:中国科学家袁隆平为世界“杂交水稻之父”。1995年,“两系法”杂交水稻平均产量比“三系”增长了5%~10%。2000年,超级杂交水稻亩产700公斤目标实现;2004年,800公斤目标实现;2012年,900公斤目标实现,比其全国水稻平均单产高80%。2014年,在试验田的记录是平均亩产达1026.7公斤,2017年达1149.02公斤。“三系法像包办婚姻,两系法是自由恋爱,超级稻是独身主义”,这是袁隆平对杂交水稻演变过程的形象比喻。
2017年9月,袁隆平宣布可以把亲本中的含镉或者吸镉的基因“敲掉”,还原干净的种子。2020年6月,袁隆平团队在青海柴达木盆地试种的高寒耐盐碱水稻(又称海水稻)在盐碱地里长出了水稻,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成功研究海水稻的国家。
我们的杂交水稻,从国内走到国外,从亚洲走到美洲,再到非洲、欧洲,被外国的美誉为“东方魔稻”、“巨人稻”、“瀑布稻”,甚至将之与中国古代四大发明相媲美,“杂交水稻外交”成为我国重要的外交品牌。
2020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蔓延,一些国家开始限制粮食等农产品出口,不少国家因缺“粮”而乱了阵脚。相比之下,我国始终保持社会秩序稳定有序,这其中粮食和重要农副产品的稳定供给功不可没。习近平总书记在看望参加全国政协十三届三次会议的经济界委员时指出,“对我们这样一个有着14亿人口的大国来说,农业基础地位任何时候都不能忽视和削弱,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在任何时候都是真理。”民为国基,谷为民命。稳住了粮食生产,“六稳”“六保”就有了坚实的物质支撑,经济社会就有了应对各种风险挑战的重要保证;手中有粮,就有了在危机中育新机、于变局中开新局的信心与底气。
央视栏目《面对面》采访片段
很多人说如今中国不缺粮食了,粮食够吃了。
其实是不够吃的,现在的粮食还需要一部分进口。如果有一天别人卡你,不卖粮,那就麻烦了,要饿肚子。这是个大问题。
在您心里,对这个水稻的产量有没有一个目标啊,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们追求高产、更高产、超高产,这是永恒的主题!
是什么力量一直推动您往前走?是什么样的力量让您不断的去突破极限?
内在动力就是我不满足,我就是贪产量。
您让这个杂交水稻的技术世界共享,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个好事情,为什么不让世界共享呢?为什么不让呢?一粒粮食可以救一个国家,也可以绊倒一个国家。这是粮食的重要性。
您对自己的要求是什么?
对自己没有要求,就是两个梦想,一个“禾下乘凉梦”,这是真正做到的梦,在我们高产杂交稻穗下乘凉,另一个是“覆盖全球梦”,走出国门,让杂交稻为世界的粮食安全和世界和平做出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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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业芸:我作为一个年轻人,想请您谈一谈您的人生追求。
袁隆平:我不讲大道理,那样没意思,只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说点感受。人活着要有意义,人的一生很短。我记得聂耳、田汉的《毕业歌》里边说: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国家栋梁。保尔柯察金的话是人生的最好总结: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可以说:我的一生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我年轻的时候,他们的话感动了我,也激励了我一生。
我不是没有名利思想,说完全没有名利思想,也是不实在的一个人真正做到没有名利思想是很难的,但是不要把它放在第一位。把名利看的淡一点,或者很淡,就不容易受到打击,就不会为名利所累,就不辛苦。如果把名利看得很重,就辛苦,为了名利去搞研究,你一遇到挫折就要泄气,就会有负担的。出了名不完全是好事,“人怕出名猪怕壮”,人一出名后,自由度就越来越小。我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现在就没有自由了。一出去,签名啊,照相啊,都来了。你不能翘尾巴,你还得要有礼貌,要谦虚,人家尊重你,甚至崇拜你呀。媒体来了,也不敢得罪,但说句实在的话,这些事太多了,很有点儿烦人。
我稍有点名气之后,国际上有多家机构高薪聘请我出国工作,但我婉言谢绝了。这跟人生观有很大关系。如果为了名利的话,我就到国外去了。如联合国粮农组织在1990年曾以每天525美元的高薪聘请我赴印度工作半年,但我认为中国这么一个大国,这么多的人口,粮食始终是头等大事,我在国内工作比在国外发挥作用更大。
世界上我跑过好多地方、好多大城市,从来没心动过。高楼大厦有压抑感,一天到晚都是金钱的世界,没有什么意思。我对钱是这样看的:钱是要有的,要生活,要生存,没有钱是不能生存的。但钱的来路要正,不能贪污受贿,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另外,有钱是要用的,有钱不用等于没有钱。但是用呢,该用的用,不挥霍不浪费,也不小气不吝啬。钱够平常开销,再小有积蓄就行了。还拿那么多钱存着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有个权威的评估机构评估说我的身价是1008个亿,要那么多钱做什么?那是个大包袱。我觉得我现在生活很好,我不愁生活,工资足够用,房子也不错。要吃要穿都够,吃多了还会得肥胖症;衣服对我来说感觉都一样,高档的不会说穿上就舒服些。我也从来不喜欢讲究高档的服饰,什么鳄鱼皮的皮带,2000多元钱,我不要。讲那些派头做什么?你搞豪华奢侈有什么意思?我不讲究名牌,也不认识名牌。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皮肤粗糙,感觉不出好坏来。我只要穿着合适、朴素大方就行,哪怕几十块钱一件都行。我最贵的西装是在北京领首届最高科技奖前,抽空逛了回商场,买了打折到七八百块钱一套的西装,还是周围同事鼓捣了半天才买的。
来自馆员的漫读感想
梦想不息 永无止境
现今90岁的袁老,听力已经开始退化,身体也大不如前,已经没有办法再下到田里,因为脚在泥里会没有办法抬起来。尽管如此,依然“管不住”他那迈向稻田的腿,哪怕只能站在田边看着。他说,全球有1亿6千万公顷稻田,如果一半,就是8千万公顷,按现在的情况,每公顷增产2吨,可以增产1亿6千万吨稻谷,可以多养活5亿人口,他说,这是我的梦想。是的,他是饥饿的终结者,不仅仅在中国,而是在全世界。
袁老现阶段的目标就是研究海水稻,提高海水稻的产量。在2019年在第四届国际海水稻论坛上,袁老及其团队所创造的四个水稻产量“奇迹”引爆全网:
“盐碱地,亩产800公斤,这是奇迹啊!”
“山东东营,平均产量超过600公斤,这是奇迹啊!”
“台州遇到台风,产量还有670公斤,这是奇迹啊!”
“海水稻,产量300公斤,可以养活1亿人,这是奇迹啊!”
90岁的袁老一边列举着水稻产量,一边重复着“奇迹、奇迹”,俨然一个傲娇的小王子。这些奇迹又怎是从天而降,袁老才是奇迹的创造者,他和他的团队,才是真正的奇迹。粮食安全无虞,大国仍须重稷。如今的他,还在时刻奋斗着,还在实现他的梦,他在冲刺,但永远没有终点。
[1] 陈启文著. 袁隆平的世界[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16
[2] 袁隆平口述. 袁隆平口述自传[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10
[3] 谢长江著. 袁隆平[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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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图书馆 诸葛晴怡
音频制作 / 王欣雨